提问时间:2023-07-13 20:00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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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、神偷叶清风之死 烛光照亮了赤哈王爷狰狞的脸。 两只大耳,高翘的嘴唇,倒竖的胡须,就象一只猪头。 猪头上一双闪着贪婪欲火的眼睛,宛若一匹色狼的饿眼。 “脱,快
鸽子精
十七、神偷叶清风之死
烛光照亮了赤哈王爷狰狞的脸。
两只大耳,高翘的嘴唇,倒竖的胡须,就象一只猪头。
猪头上一双闪着贪婪欲火的眼睛,宛若一匹色狼的饿眼。
“脱,快脱!”赤哈主爷挥着长满毛的胳膊,朝床边的姑娘低吼着。
姑娘十六岁,刚卖到南王府不久,哪见过这种场面?只吓得浑身哆嗦,不知所措。
“妈拉巴子!”赤哈王爷沉声骂道:“听到没有?本王爷叫你脱衣服!”
姑娘耳边响起郡主娘娘的声音:“你既为南主府的奴仆,就得服从南王府的命令,抗令者家法处置。”
她见过南王府的家法,一共有三种。
一是杖刑,两根桃木杖,将抗命者乱杖活活打死。
二是沉塘。南王府后院外有口深塘,将抗命者绑在系有重石的木梯上,沉入塘中活活溺死。
三是喂蟒。南王府后宫竹山林中养有数条巨蟒,将抗命者扔入竹山林中,让蟒蛇活活吞食。
上个月内,已有三名抗命者,被郡主娘们用三种不同的家法处死。
她一想到“家法处置”四个字,便感到极度的恐惧。
她颤抖着手去解衣扣,但哆嗦着的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。
“妈的!”赤哈王爷驾着,伸出大手一把将姑娘拉过来,按倒在床上。
“嗤!”衣帛撕裂声,象呻吟又象哭泣。
“哈哈哈哈!”赤哈王爷迸出一阵大笑,双爪齐扬。
破布条象斜飞的雨丝在空中飘曳。
姑娘雪白的肤肌被抓出一道道血痕,血无声地往外冒涌。
赤哈王爷狂叫着把姑娘压在身下,那嗷叫声令人不寒而颤。
点点鲜血淌落,宛如在白床单上开了朵朵樱花。
姑娘还是个少女,就象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,不消片刻,她却已变形走样,被摧残得花叶凋零!
烛光跳跃着闪了闪,熄灭了,它仿佛也不忍观看这场弱肉强食的悲剧。
惨白的月光从窗外泻入,象一把寒光闪闪的刀,刺在姑娘瑟瑟发抖的胴体上。
姑娘在无声的抽泣。
这是失落后的悲伤和对命运屈服的表示。
“臭娘们,真不够味!”赤哈王爷一巴掌打在姑娘脸上。
姑娘半边脸立即浮肿,一口鲜血裹着两颗断牙从嘴里喷出。
姑娘不敢反抗,只有忍气吞气,默然地承受着难堪的凌辱。
房内的空气却有些动荡,显示出忿忿不平之感。
这种动荡来自于屋梁。
窗檐屋梁上挂着神偷叶清风。
他目睹了房内这场悲剧。
他感到愤怒,却又无能为力。
他不仅无法阻止赤哈王爷的兽行,就连露面也不敢。
赤哈王爷的武功比他高出数倍,只要被赤哈王爷发觉,他就保准没命。
他没想到赤哈王爷喝了那么多的酒,居然没醉倒,还能做出这种事来。
他不敢贸然动用腰间的薰香简,在赤哈王爷入睡之前绝对不可以,否则打草惊蛇,后果不堪设想。
除了忍耐与等待,别无他法。
他屏息敛气,耐心地等待。
赤哈王爷将大腿压在姑娘的身上,睡了。
姑娘不敢动,面若死灰,痛苦的泪水悄然流淌。
片刻,赤哈王爷发出了拉风箱似的鼾声。
是该动手的时候了!_
叶清风轻轻抽出薰香筒,拔出筒塞,将简管伸入窗内。
一股淡淡的轻烟,在月光下象精灵般在房内飘荡,弥漫开来。
姑娘的头歪斜到一旁,蠕动的肩头再不动弹。
赤哈王爷面色泛红,鼾声更响。
叶清风推开窗户,从屋梁飘然人房。
他背插长剑,头戴面罩,身着青色夜行衣靠,鼻内塞着两团浸过药水的布卷。
神偷世家的高手,天生一双夜眼,不用掌灯,房内之物也清晰可辨。
碧光闪烁地冷芒,扫过四周。
掠身抢至床边,抓起赤哈王爷脱下的衣服。
叶清风仔细搜过衣服,面罩里的脸泛出一片青色。
蜡丸不在衣服内。
好狡猾的赤哈王爷!
叶清风打发余龙回京后,便日夜暗中观察南王府的动静。
鹅风堡凌天雄神秘兮兮地来到南王府,直接去了后宫院。
没多久,叶清风接到江湖黑道朋友送来的急信,凌云花三日前已在无果崖山道口,劫走了吕天良带往无果崖的蜡丸。
他迅即断定,凌天雄已将蜡丸带到了南王府。
难道楚天琪真有叛国谋反之事?
他不敢相信,但眼前发生的事,却使他不能不相信。
他决定偷到蜡丸,证实事情的真相。
如果是假,他当向楚天琪负荆请罪。
如果是真,他当立即赶往京城向皇上举报。
他不乞求升官发财,对官场已经厌倦,早就想向楚天琪提出辞呈,只因楚天琪对他的信任,才使他暂时还留在禁军之中。但,他是大明臣子,决不愿做屈于蛮夷的奴才。
郡主娘娘在秘室宴请赤哈王爷,凌天雄在座。
这消息来自厨师之口。
他估计凌天雄一定将蜡丸交给了赤哈王爷。他有可靠的消息,军府幕僚徐怀石偷走的,就是赤哈王爷的这颗蜡丸。
郡主娘娘没有叫他去护卫,这几天也不曾传唤他和余龙。他心中明白,郡主娘娘对他已生戒意。
郡主娘娘的举动,更证实了他的怀疑,促使他坚定了偷取蜡丸的决心。
他重操旧业,再次换上了梁上君子的衣装。
蜡丸不在衣服内。会在哪里。
叶清风的锐利如夜猫的眼光,在房内四处搜索。
他熟练地搜索过被褥,床垫,书柜、抽屉。多年没于这行当,依然一点也不生疏。
“天生做贼的料。”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,嘴角不觉掠过一丝苦笑。
一无所获,没找到蜡丸。
他感到有些心慌意乱。
倘若这一次失手,就永远没法再得到这颗蜡丸,因为赤哈王爷醒来后,一定会知道自己曾经中过迷香。
他跨前一步,手搭上了背上的剑柄。
一不做,二不休,杀了这蛮夷!
他迅即摇摇头,否决了自己的决定。
找不到蜡丸,杀了赤哈王爷也无济于事,他们会让两名护卫将军或其他的人,将蜡丸依旧送到后金太祖手中,而皇上对他们的阴谋却是一无所知。
他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做贼的第一要诀,就是要力持镇定,只有镇定才能成功。
他做贼以来,从未失过手,天下没有神偷世家偷不到的东西!
他锐利的眼光再次扫过房内。
月光照着桌上一只外形古怪的花瓶。
他立即肯定这间客房中,不曾有过这只花瓶。
花瓶瓶底很厚,高寸许,呈玛瑙斑纹色彩,象是件贡品。
他心一动,抢身到桌旁。抓起花瓶,仔细察看,然后缓缓扭动瓶底。
一颗小小的蜡丸,从瓶底滚落到他的手中。
刹时,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。
没错,正是这颗蜡九。“呈交杨玉大侠”六个小字、还不曾抹去。
他将蜡丸小心收入腰囊,单足一点,一串幻影从窗扉内掠出。
蜡丸终于到手了!
只要打开蜡丸,其中的秘密或是阴谋便会真相大白。
他既高兴,又紧张,又感到害怕。
凌天雄还没有入睡。
他站在阁楼窗前,凝视着空中的明月,心中一片茫然。
郡主娘娘给他增添的信心和勇气,已被溶溶的月色所融化。
明天的月色也会有这么好么?
事情真会如郡主娘娘说的那么顺利?
沉思良久,喟然长叹:“大梦醒来,我虽生犹死了。”
他觉得自已象一条栓着锁链的狗,一直被人在牵着走。
他想挣脱这条锁链,却办不到。
一切都身不由己。
他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,也无法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。
谁不想当皇帝?
谁不想过平静安宁的生活?
然而,一切都不能由自己。
他恨赤哈王爷,甚至于也恨郡主娘娘,但他却始终摆脱不了对至高无上权力和皇宫荣华富贵的迷恋。
常人要大彻大悟,谈何容易?
大彻大悟之人,又岂能是常人。
他不是常人,也不是大彻大悟之人,他是个正人君子中的魔鬼,魔鬼中的正人君子。
他心中充满了惆怅和无奈,不觉低声吟道:“众生无我,苦乐由缘……”
他看到一个鬼魅般的幻影,从赤哈王爷的客房小院飘过。
赤哈王爷出事了!
心念一动,人已从阁楼电射而出。
其实,他并没看到人影,只是一种意识。只有内功修为达到了无我境界顶峰的这种人,才会有这种意识。
叶清风刚掠上小院墙,迎面一道闪电射至。
他心中吃惊不小,来人身手显然不在自己之下。
他急忙运功提气,凭空虚蹬,身形陡地拔高数丈,往左花圃院遁去。
神偷世家轻功称为江湖一绝,无人可以与之比拟。
叶清风情急之下,已使出看家绝技“虚无鬼影”,以求脱身。
凌天雄身形一晃,在空中突然凭空消失。
叶清风落入花圃园中,暗中庆幸。
凌天雄蓦地出现在叶清风身前。
叶清风骤然一惊,左臂一抬,袖内射出一束寒光、同时,身子往后飘出。
叶清风从不使用暗器,但这次却例外,为了以防万一,他借用了“干手怪圣”的蝗蜂金针。
蝗蜂金针是装在一口小铁匣里,由弹簧机关发射的一种暗器,金针三十六支,全淬有剧毒,一次发射,威力无比,与唐门极毒暗器牛芒金针和阴阳郎君的断魂银芒,同称为武林三大姊妹金针。
凌天雄本欲截住叶清风,猝然间,金针蝗蜂飞至,月光下幽光闪烁,这么短近的距离,如此飞快的速度,要逃要避都已是不可能了。
凌天雄本是武林高手,身经百战,熟知各种暗器。见叶清风一出手,便知是极毒金针,如此细小的金针,只要刺入皮肤,必定难保性命。
无奈之间,他只得双袖急拂,左袖之中悄然滑下一柄精钢为骨的折扇,迎着金针一击。
这是迅猛无比的极有效的一击,劲力、手法之巧妙,世上绝没有人可以相比。
一阵狂飙骤起。
蝗蜂金针一齐掉头反射向叶清风。
叶清风无论身手多快,也无法逃过反射过来的三十六支金针。
他竭尽全力,向后翻出。
“扑通!”叶清凤栽倒在花圃中。
九支金钟射中了他的肩、胸和手臂。
凌天雄随着射没人土中的金针,抢到叶清风身旁。
他蹲下身来,两道犀利的目光盯着叶清风的睑。
叶清风一双睁得又圆又大的眼里,闪烁着惊愕和恐惧的光芒,嗫嚅着道:“想不到……
竟然会……是你?”
凌天雄怔住了。
他心绪混乱之中来追截叶清风,根本就不曾去猜过叶清风是谁?
听到叶清风的话,他怔怔地看着叶清风。
这个使蝗蜂金针暗器的贼人,会是谁呢?
叶清风颤抖的手吃力地从腰囊中,摸出蜡丸:“这是你……你的?”
凌天雄苍白的脸,在月光下象一具僵尸面孔。
“告诉我……这究竟是……不是你的?”叶清风捏着蜡丸的手痉挛着。
凌天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,只得默然地点点头。
“请不要……无论如何也……不要叛国……”叶清风身子猛然一挺,头歪在花丛里,指间的蜡丸滚落到地上。
凌天雄拾起地上的蜡丸攒在手心,仰起了苍白的脸。
他知道叶清风是谁了,也明白了他话中的含意。
叶侍卫!刹时,他周身血液凝结,一丝丝凉意,自足底升起,直透脑门。
他猛然捉住叶清风的手,低声道:“你为什么要这样?为什么?”
他这一问话,象是问叶清风,也象是同自己。究竟问谁,他自己也不清楚,或许都是,或许都不是。
突然,锣声震天响起。
后宫院燃起了火把,响起了叱喝声。
一队队府丁、侍卫从四面八方,涌向花园。
两声怪喝,巴图、福尔二将军双双跃至。
两人赤裸着上身,手拎一把大环刀,朝凌天雄瞪眼喝道:“怎么回事?”
凌天雄缓缓站起身:“没事。一个小毛贼,已被我击毙了。”
“小毛贼?”巴图将军嚷道:“他将咱们王爷给迷倒了!”
凌天雄冷冷地道:“我说过已经没事了。”
福尔将军重重地哼了一声道:“你说没事,就没事了?”
凌天雄眼中闪着寒光:“你们想怎样?”
“将贼人交给王爷审讯处置。”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死了?”巴图将军猛然想起,凌天雄刚才已说将贼人击毙,于是瞅了福尔将军一眼道:“那咱们就将他碎尸万段!”
巴图和福尔将军大喝一声,两把大环刀铃当震响,挟风劈向躺在花丛中的叶清风。
凌天雄右袖内滑出一柄短刀,手臂横里一格。
“叮当!”声中,两把大环刀全被荡开。
巴图、福尔二将军被震得手臂酸麻,连连倒退。
凌天雄短刀敛入袖内,手臂斜垂。人站在原地寸步未移,气定神清。
巴图、福尔二将军的脸色泛了白。
凌天雄的内力远在自己之上不说,怎么他那条手臂连大环刀也砍不进?
此时,郡主娘娘带着一大群侍卫赶至。
熊熊的火光照亮了花圃园。。
火光映着花丛中罩着面罩的叶清风的尸体,和凌天雄与巴囹、福尔二将军苍白的脸。
凌天雄沉声对巴图、福尔二将军道:“没事了,你们回房吧。
“是。”巴图、福尔二将军恭敬地应喏一声,拱手退出花圃。
郡主娘娘惊异地看着凌天雄,片刻,朝府丁和侍卫道:“你们退下,小心警戒,不得有误。”
“遵命。”
府了和侍卫举着火把依次退出花圃园,只留下了四名贴身侍卫在园门口静候郡主娘娘。
郡主娘娘瞟了叶清风一眼:“此贼人是为密约书而来?”
凌天雄耸耸肩: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郡主娘娘逼视着他问:“真没事?”
凌天雄想了想,从衣兜中取出蜡丸递给郡主娘娘:“把它送还到赤哈王爷房中就没事了。”
郡主娘娘轻“嗯”一声,朝静候在园门口的四名侍卫招招手。
“郡主娘娘有何吩咐?”四名侍卫躬身来到郡主娘娘身旁。
“将这贼人尸体扔到后山白骨洞中去。”
“是。”
“慢!”凌天雄道:“曾祖母,请将贼人尸体交给孩儿处置。”
郡主娘娘盯着他,默然片刻,点点头。
凌天雄对四名侍卫道:“暂时将尸体用棺木收敛,搁到后宫院冷窖中。”
“遵命。”四名侍卫上前收尸,其中一名侍卫伸手想摘下叶清风的头罩。
“别动!”凌天雄道:“留下头罩。”
“是。”四名侍卫将叶清风尸体抬起。
凌天雄默然地目送四名侍卫将叶清风抬出花圃。
“他是谁?”郡主娘娘问。
凌天雄没回答。
郡主娘娘压低声道:“你不说我也知道,他是叶侍卫,叶清风。”
凌天雄轻叹口气:“是的,可我没想到他会……”
郡主娘娘打断他的话:“你还有什么打算?”
凌天雄道:“明日即刻派人将他尸体,送到安化老家坟山厚葬。”
“你怎么安置他的尸体,我不管。”郡主娘娘深邃的眸子里闪着森森的光亮,“我只要你记住一点,南王府决不能失败,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你都不能够动摇决心和信念。”
凌天雄木然地点点头。
“不成功,则成仁,别无选择。”郡主娘娘说完话,迈步走向小院赤哈王爷的客房。
凌天雄久久伫立在花圃中。
明月在云海中冉冉穿行。
凌天雄的脸一时明,一时暗。
叶清风如果不使用蝗蜂金针暗器,他就不会死。
从不使用暗器的叶清风,怎么用上这种极毒的暗器,而又偏偏遇上自己?
他自信除自己、杨玉和花布巾之外,世上没人能在近距离内拦住蝗蜂金针。
解释只有一个,命中注定,在劫难逃。
在劫难逃?
他眼中陡地升起一股火焰。
不成功,则成仁!
他咬紧嘴唇,扭曲了脸,决心已定。
事情大大出乎意料。
每一张脸都是阴沉沉的。
每一颗心都是沉甸甸的。
隐身庙殿里的空气已经冻结成冰块,寒得令人发悸。
吕天良已经到手的蜡丸,让凌云花和胡玉凤夺走了。
杨玉身中剧毒,武功尽失,已成了一个苍老憔悴的佝偻老头儿。
徐怀义送来的消息,却叫人心惊肉跳。
楚天琪与后金太祖努尔哈赤派来的特使赤哈王爷,已秘密签定协议书,以割边关九城百里土地为条件,与后金太祖里应外合,图谋纂夺大明江山。
在座的花布巾、天一禅师、云玄道长、冷如灰、何仙姑五人目光都盯着杨玉,谁也不愿首先说话。
他们知道此刻杨玉的痛苦心情,实不愿再刺伤他。
吕天良站在杨玉身后,心中十分懊悔。
他明白此刻杨玉不仅痛苦,而且为难,如果蜡丸中的密约书还在,事情也许会好办得多。
杨玉颤抖的手按住石桌,痛心疾首地道:“杨玉无能,居然教出个如此大逆不道的卖国贼子……”
“师傅。”吕天良忍不住截住杨玉的话,“楚天琪从来就没认您做过父亲,您不必要有这种内疚,同时……”
“你不必说了。”杨玉摆摆发抖的手,“不管怎么说,他毕竟是我亲生的儿子。当年,他不听我劝告,执意要去京城当禁军统领和驸马,我原以为这也是他一条出路,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勾结外番,弑君夺位。”
何仙姑叹口气道:“他从小在南天秘宫长大,受功名利欲的熏陶,难免不会有这种野心。”
冷如灰道:“这就是郡主娘娘精心布下的陷阱,据徐怀义所言,这个卖国谋反的阴谋全是郡主娘娘的主谋,派人到后金与太祖联络,密定协议条款的人,都是郡主娘娘。”
云玄道长哼声道:“这个可恶的老妖婆,真是阴险已极。”
天一禅师瞅了花布巾一眼,双掌合十道:“阿弥陀佛。现在事情真相已经明白,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竭尽全力制止这场阴谋。”
“国家存亡,匹夫有责。”冷如灰道:“我等自当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,只是要为难杨大侠了。”
杨玉绽开满脸的皱纹,凄惨地道:“我还能做什么呢?”
看着杨玉的模样,吕天良、何仙姑、冷如灰眼中滚出几颗泪珠。
云玄道长振声道:“杨大侠休要自暴自弃,大明江山,千百万人命运,还有鹅风堡几百条性命,全要靠杨大侠来拯救!”
杨玉全身一抖,颤声道:“此话怎说?”
天一禅师道:“你知道军府幕僚徐怀石,为什么要将藏有密约书的蜡丸送交给你吗?”
庙殿内一片静寂。
表面上看来这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,实际上答案却很复杂。
“徐怀义在与我一同前往丐帮总航的路上。告诉了我详情。”天一禅师缓声说道:“这里面有好几个原因。当时,徐怀石偷到赤哈王爷藏有密约书的蜡丸后,不到半个时辰即被发觉,禁军侍卫火速出动,封死了前往皇宫的每一条街道,并开始全城大搜捕。徐怀石无法进宫向皇上举报,只得仓皇南逃……”
虽然众人已知徐怀石逃跑的细节,仍在用心地听。
“徐怀石启开蜡丸,发觉签写密约书,卖国通敌的人竟是楚天琪时,不觉惊傻了眼。他也不曾料到叛贼会是楚天琪……”天一禅师沉缓的声音在殿内嗡响。
“徐怀石在石庄山村呆了三天,三天里他一直在想如何处理这蜡丸的问题,这既关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,也关系到他的私人恩怨……”
杨玉似乎猜到了什么,眼光一闪。
天一禅师继续道:“二十多年前,徐怀石的父亲曾在宜城义庄被杨大侠救过一命,同时他一直仰慕杨大侠的为人,虽未见面,心中却是神交已久。当他从徐怀义那里得知楚天琪就是杨大侠的亲生儿子时,便毅然在蜡丸上刻上‘呈交杨玉大侠’六个字,连夜请来黑风双煞王守仁……”
杨玉睑上虽然布满惊愕之色,但眼中已止不住露出一种异样光彩。
天一禅师精芒闪烁的眸光盯着杨玉:“他相信杨大侠的为人和在武林中的声誉,一定能制止住这场叛反的阴谋。”
庙殿里冻结的空气开始融化。
众人沉重的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。
“叛国谋反,罪诛九族。徐怀石希望杨大侠在制止楚天琪叛反行为中,能感动皇上开恩,赦免楚天琪和让鹅风堡数百人免遭杀戮,以报杨大侠当年救命之恩。”天一禅师双掌复又合十,沉声结束了话语。
空气有些动荡不安。
徐怀石送蜡丸给杨玉的举动。实是用心良苦!
无情的事实,再一次将身不由己的杨玉,踢到动荡的风波之中。
事关江山大事,谋反者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杨玉不得不再次担起千斤重任。
杨玉霍地站起:“天一禅师话已说明,徐幕僚所托乃社稷大事,杨某自当责无旁贷。我这就立即……”话音一顿,猛咳几声,全身一阵颤抖。
飞竹神魔杨大侠已今非昔比!
“师傅!”吕天良急忙扶住杨玉,“你怎么啦?”
“没……什么。”豆粒般的汗珠从额头冒出。为了强忍痛苦,杨玉的脸已完全扭变了形状。
何仙姑急忙上前把住他手脉,从怀中小瓶里取出两粒药丸,叫吕天良给他喂下。
众人轻声叹息,刚舒展开的脸又阴沉起来。
花布巾双手捧起酒葫芦,一阵猛喝。
片刻,杨玉转过气来,气息逐渐平缓。
冷如灰着急地问:“怎么样?他身上的毒能不能解?”
何仙姑道:“解毒倒是不成问题,三天之内我就能解去他体内的积毒,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怎样?”云玄道长按奈不住,抢口发问。
何仙姑沉声道:“不过功力却无法恢复。”
“什么?”吕天良嚷道:“师傅的功力无法恢复了?”
“是的。”何仙姑点头道:“他经脉已经断裂,永远无法恢复功力了。”
吕天良牙齿咬得格格直响,手背青筋高高突起。
在武林中没有功力,就是个废人!
“诸位,请大家坐好。现在咱们来商议一下,如何才能制止住这场叛反阴谋,无论用什么方法和手段,我们一定要制止它。”杨玉说得很慢,但每一个字都象铁浇铜铸般坚定。
冷如灰道:“虽然我们有徐怀义这个人证,但他毕竟不是军府中的人,没有密约书,没有真凭实据,恐怕咱们无法让皇上相信咱们的话。”
云玄道长道:“如果咱们能抓到藏在南王府的赤哈王爷三人,不就有了凭证?”
冷如灰击掌道:“这倒是个好主意。”
天一禅师道:“要到南王府中抓人,恐怕不那么容易。”
杨玉点点头道:“南王府眼下权倾朝野,府丁、侍卫数百,高手如云,而且凭郡主娘娘的德性,她也绝不会随便让咱们入府。”
杨玉此时说话沉静,神情自若。他功力虽失,这一分定力,却叫众人暗自钦佩不已。
何仙姑蹙眉道:“这就有些为难了。”
一直没有说话的花布巾突然道:“这有什么为难的?咱们又不是真要去搜南王府,只是将那三个乌龟王八蛋吓出南王府,早早启程就行了。”
杨玉心一动道:“南王府外,咱们已有埋伏?”
云玄道长道:“不错。少林定然,了然大师和武当石慧道长,已率人在途中等候。”
杨玉又问道:“赤哈主爷必会秘密启程,此去京城陆路,水道道路甚多,谁知他们会走哪一条路?”
“请杨大侠放心。”云玄道长道:“咱们道上有位朋友千手怪圣,在南王府中有个侍卫内应,消息决不会有误。”
“好。”杨玉毅然道:“我就下山去拜见郡主娘娘,借机会将赤哈王爷吓出南王府。”
天一禅师道:“这个办法甚好,不过……”
“我没问题。”杨玉目光闪动,神情凛然。
“这不是你的问题。”天一禅师道:“如果让郡主娘娘或武林中人知道你功力已失,白发苍苍,恐怕对这次行动不利。”
“这……”杨玉欲言又止。
云玄道长道:“我倒有一个主意……”他低声说了一番话。
“行,这是绝妙的办法。”众人一致赞同。
云玄道长目光盯着杨玉和吕天良:“怎么样?”
杨玉沉吟片刻,点头道:“好,就这么办。”
冷如灰道:“我只怕杨玉一人还逼不走赤哈壬爷。”
花布巾沉声道:“丐帮总舵已聚集五万弟子,随时听候杨大侠调遣。”
吕天良禁不住拍掌道:“有五万丐帮弟子相助,此行保管马到成功!”
天一禅师道:“事不宜迟,咱们立即着手准备。”
众人陪着吕天良和何仙姑走进内石屋。
庙殿里剩了花布巾和杨玉两人。
花布巾摔下手中的酒葫芦,双手搭在杨玉的肩头上:“让我好好着……看你……”话未说完,两行泪水籁籁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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